“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是了，事在人为，总比不为的好。”</p>

她笑着冲程羽说道，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刚舒展开的柳叶眉旋即又娥眉紧锁，轻声说道：</p>

“这书生若能救万民于水火，自是极好的，可我辈修行，又所为何来呢？”</p>

程羽闻言顿了一顿，是啊，我辈修行，所为何来？</p>

想当初他刚穿越至此之时，怎肯甘心做一麻雀终了此生？</p>

一路行来，倒是误打误撞开始了修行。</p>

可初时修行的目的，亦只是想着若真能修仙得道，兴许便有机缘冲破时空界限，穿越回到前世。</p>

但这一路越加修炼，越觉得仙路漫漫，况且自身境况又与这方界中的普通妖修大为不同，此方妖修皆是先修本相，后化人形，再炼元神，方有契机得道。</p>

可自己却似乎是反向而来，先有的元神，再以元神反哺本相，似是另辟蹊径，与其他妖修全然是不同系统。</p>

嗯……</p>

程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暗自思量道：</p>

修仙修仙，若得长生，超脱轮回，阅尽世间万代疾苦，既然如此，那穿越回前世与留在此界，又有何分别？</p>

在程羽看来，长生之于修仙，是一种终极境界的同时，未尝又不是一种终究的惩罚？</p>

“……”</p>

程羽立在荒废的湖神殿屋顶上，微微仰头看向天空朝阳，一言不发。</p>

嘉菲站在程羽身后，眼见得辰时朝阳穿透一片淡淡云朵，洒下万道霞光，映在程羽身周，映出一圈挺拔人形身姿的金边。</p>

可转眼之间，那俊逸元神周圈金边竟慢慢消失，阳光穿透过元神照在猫妖自己身上。</p>

几息之后，那圈人形金边又再次复现。</p>

如此在虚实之间转换足足九遍之后，程羽元神方才再次稳固。</p>

面对如此异变，猫妖立在程羽身后大气都不敢出，她此时心中忐忑不已。</p>

闯祸了？</p>

没想到自己随口抛出的一个问题，竟让这位域外大仙思索到元神不稳的境地。</p>

嗯？</p>

猫妖此时再看向大殿屋顶所立那俊挺身形，被朝阳再次映出一圈金边，且浑身气息充沛到正从其体表丝丝外溢而出。</p>

“修仙论道，超脱轮回，红尘众生，不一而足。”</p>

“生离死别，万般劫难，身不由己，言不由衷。”</p>

“仙道历劫，万劫不灭，以身合道，形神归一。”</p>

“……”</p>

“嗖！嗖！嗖！”</p>

三道玄黑色气旋急匆匆从程羽元神内飞出，静静立在程羽身周三丈开外，不敢靠近。</p>

“哗！哗！”</p>

“起浪了！快！快划！靠岸！”</p>

“怪哉，皓日当空，无风竟然起浪，此为何故？”</p>

原本平静的嶙峋湖面忽然无风起浪，湖上众人抱定船身，随着游船摇摆不定，个个疑惑不解。</p>

船老大哪顾得上理那些满口之乎者也的大老爷们，只一个劲儿地指挥着手下伙计，随着其他渔船一起，把舵划桨，急忙向岸边行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