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被风推开,光线落进书房内,屏风的剪影上出现一道身影。</p>
殿门从外推开,杜一一抬头,就瞧见了坐在桌案前的人,那人手边放着金乌箭,手上拿着锋利的玄泰剑。</p>
“世子放心,黑枫只是皮外伤。”杜一犹豫了片刻,看着赵靖瑄问道:“世子可是要准备起事了?”</p>
今日的赵靖瑄委实有些反常,不仅练射箭,又擦剑,俨然是准备以血祭刀了。</p>
看来,世子终于要动手了。</p>
想想也是,在傲峰山庄里藏着的私兵也蛰伏得足够久了,再不动手,只怕要藏不住了。</p>
赵靖瑄头也不抬,指腹缓缓擦过剑刃,余光瞥了眼站在下首的杜一,“你跑一趟燕王府,把这封信送到燕王妃手中。”</p>
杜一皱了皱眉,不满地看向赵靖瑄,想要开口劝诫,赵靖瑄先将信递给他了。</p>
杜一忍了又忍,但看着手上的信,还是决定说出口,“公主既然选择了背信弃义,世子便不该再与公主有所牵扯。”</p>
赵靖瑄擦剑的手一顿,似乎没想到杜一会说出这样的话,沉默了片刻,厉声道:“杜一,注意你的身份。”</p>
他并非是觉得这在杜一面前失了面子,从在桃树上刻下字的那刻起,便想到杜一终有一日会发现谢宁莞的身份。</p>
可是杜一不该这般赤裸裸地揭开他的伤疤,就算杜一知晓他与谢宁莞所经历的一切,也不能如此左右他的抉择。</p>
他能理解杜一的怒气,但杜一气的地方与谢琰不同,谢琰是不敢置信,怀疑他心怀鬼胎,而杜一却是完完全全为了他好。</p>
在杜一看来,他都被谢宁莞始乱终弃了,不能再平白吃了一个闷亏。</p>
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玄泰剑,“你到底想的是什么我心里头清楚,此事我已有定夺,你只管去做就是。”</p>
杜一捏紧手上的信,沉默地看了赵靖瑄片刻,一把将信塞到胸前,咬牙暗恨离去。</p>
心里头的怒意更甚,杜一越发坚定最初的那个想法,不管赵靖瑄知晓后会如何待他,他都不后悔这个决定。</p>
谢宁莞拿到信后,没有立即打开,而是先喂饱了‘雪雪’,才把它递给春桃,走去书房。</p>
不想才关上门,身后就出现了一团雪白的兔子,它扒拉着谢宁莞的裙摆,在她脚边吱吱地叫个不停。</p>
谢宁莞左右看了看,最后视线停留在半开的窗台边,瞧着那距离,心中一片凛然,复又把视线移到兔子身上。</p>
抓起它,望窗台边走去,数落道:“雪雪真调皮,你先在院子里玩会。”</p>
话罢,直接将兔子扔了出去,直到看着它跑远了,才收回视线。</p>
本以为它昨日跑了之后就会躲起来,不想午膳时分,它循着味就跑来了他们的膳桌边,眼巴巴地望了望谢琰,瞧谢琰不搭理它,又跑到她的腿边,吱吱地叫。</p>
谢宁莞瞧它可怜,赏了几口饭吃,这兔儿也颇有灵性,随后便屁颠屁颠地跟着她了。</p>
逗弄了一个晌午,瞧它确实可人,谢宁莞便生出了把它养在身边的想法,平日里乏味之时还能解解闷。</p>
只是赵靖瑄的这一封信叫她失去了解闷的功夫。</p>
看完信后,谢宁莞叫管家备好马车,神色凝重地回了寝殿,在殿内捣鼓来捣鼓去,终于在管家来禀报马车已备下时,才选出一条最为妥帖的衣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