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冠宏含着泪对谢即白笑。</p>

“谢谢你，肯在这时醒来。谢谢你，我的人生也很圆满。”</p>

“谢谢你。哥……”</p>

他在人生的最后一刻，终于当着他的面喊出了那个称呼。</p>

虽然细微到像是无法传递的气音，但他喊出来了，他也知道面前的人听到了。</p>

至此，他的人生是真的没有任何遗憾了。</p>

谢即白听到了他的称呼，其实，在很久很久之前，在他刚从谢家出来得到自由，在他被秦冠宏捡回去照料的时候，他就听见了。</p>

听见了那时瘦小的男孩站在他床边，练习似的，一遍一遍的喊他哥，又在他醒来后，拘谨的喊回少爷。</p>

“嗯。”</p>

时隔八十年，他轻声回应。</p>

不出意外的看到，垂死之人的眼睛突然亮了亮，像烟花燃尽前的最后璀璨。</p>

谢即白点了下手指将病房门打开。</p>

守在门边，听到机器报警又不敢进去打扰，急得团团转的秦家人齐齐扭头看进来，看到秦妄起身，立马匆匆挤了进来。</p>

“爸！爸你感觉哪里不舒服？”</p>

“医生呢？送急救，快！立马送急救！”</p>

“爸，别怕，不会有事的，有我们在有老二在不会让你有事的。”</p>

秦家几个兄弟即便知道老爷子没得救了，但还是不死心不肯就这么放弃。</p>

还是老爷子握住了老大要将他推走的手，虚弱的摇了摇头。</p>

嘴巴张合，已经不太能发出声音。</p>

秦家老大侧耳趴过去听。</p>

“不用了，我该走了……”</p>

他听到他爸爸虚弱但坦然的声音。</p>

他没有遗憾了。</p>

他想安然离世了。</p>

秦家老大顿了片刻，最后终于反握住他的手，对着老父亲点头，“好。”</p>

他哽咽着说，“您放心去吧，家里有我，有我们。”</p>

老二和老三也都不再强求，他们在床边蹲下，握住老父亲的手，送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p>

秦家的所有老少围坐在床前，老爷子已经无神的双眼扫过所有人。</p>

“好……好……”</p>

永远的，了无遗憾的闭上了眼睛。</p>

“爸！”</p>

“爷爷！”</p>

病房里哭声一片，秦妄握住姜清慈的手。</p>

“走吧。”</p>

两人一起走出了医院。</p>

“回正阳山吗？还是去找秦时屿？”</p>

秦妄问。</p>

“你不送他最后一程吗？”</p>

姜清慈问。</p>

她说的是老爷子的葬礼。</p>

“不必。”秦妄说，“身前事已了，死后便不重要。”</p>

姜清慈看着他似乎有什么想问，最后也只是说了，“去找秦时屿和观棋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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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