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的事暂且放在一边。</p>

却见苍老无比的张亮脸上堆满了苦笑。</p>

这种表情、这种感觉，就好像自己精心准备的珍贵之物放在他人手边，想让对方注意，可对方非但没有看上一眼，反而转手就随意的拿出了更加珍贵的东西一样……尴尬。</p>

张亮无法形容这一刻，或者说，这段时间来的感受。</p>

他之所以假死，最主要的是想看看那位被自己一手带大，倾注心血教授的弟子——蔡方山的真正秉性。</p>

在他的想法中，如果这位弟子真如表现中的那般纯善，那永宁院落在他手中，也就罢了，留在仙门的两名子嗣想必也会有个安稳的未来。</p>

那样的话，那枚能通往其他州府的玉简也就会顺理成章地给穆桃，亦或是另外两个孩子中的一人。</p>

让他们客居他乡，一辈子也别回永宁院。</p>

可若是蔡方山暴露本性，那按照张亮的打算，就是以永宁院为利许以陈墨，借他的手帮助自己做出自己下不了手的事！</p>

毕竟永宁院的富饶，绝不是北方仙门所能比拟的。</p>

这一手算盘，张亮自认还算精妙，可万万没想到，曾经那位在烟云山还只是筑基的修士，成长的速度这么快！</p>

短短几年时间，就已经到了他一辈子都到不了的高度。</p>

如此一来，对方根本就不可能看上永宁院！</p>

正因为此，真正已经时日无多的张亮，最后一次请求倪奕君，靠着对方的关系接触到了八宝珍龙阁，再次见到了陈墨。</p>

而一见面，就是一番苦笑。</p>

然而，就在他以为对方会兴师问罪，他也已准备好做出一番解释的时候，陈墨忽然上前，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玉盒，人已经来到了他身边。</p>

“张道长！”</p>

“陈小友，实在是……”</p>

话还没说完，陈墨将玉盒打开，顿时一粒眼珠大小，浑圆无比，上面还长着一圈圈花纹的深绿色丹药露了出来。</p>

“这…这是？”</p>

“万寿丹。”</p>

“万寿丹？”</p>

一旁的郑人和最先露出了惊奇的表情。</p>

他依稀记得，第一次与眼前这位修行交易的时候，一共给过对方五张丹方，其中就有万寿丹。</p>

此丹虽然只是三阶灵丹，但炼制所需要的灵植极多，炼制的手法也极为繁复。</p>

可以说，每一枚价值至少在四百到五百块上品灵石以上！</p>

毕竟，单单三十年才能成熟十多颗的长寿果，一次性就要消耗四五十枚，更何况还有其他各种三阶灵植了。</p>

万寿二字，就已经足以表明此丹的作用。</p>

张亮闻言，更是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再添几分愧疚。</p>

“不用了，老夫大限当前，也活不了几天了。平度洲惊变出乎了老夫的预料，原本的打算也随他去吧……”他单手拄着拐杖上前一步，伸出苍老的手拍了拍陈墨的手背，“陈小友，老夫活了那么久，到死才算看明白。时也命也，仙门也好、天下也好，哪是我所能左右的？”</p>

此前，郑人和并不认识张亮。</p>

倪奕君作为他们的中间人，年轻时候风华绝代，自然结识了大量平度洲的天之骄子。</p>

而此时，这位曾经的幕议却是开口道：“张道友早年是否服用过长寿果续命？”</p>

张亮转过头，混浊的眼神看着对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