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气充足的房间里，沈以南洗过澡后换了身浅色卫衣，发丝柔软搭落在额前，低头接过薛又又递过来的遥控器时，黑睫垂落，乖得可爱。</p>

薛又又看得屏住呼吸，一双眼睛目不转睛盯着人不动。</p>

一直到眼睛酸了，才舍得超大声喘气。</p>

她双手捧心，夸张地喊：“哥哥！你好好看呀！又又喜欢你！”</p>

说完，张开双手要往他膝盖上爬。</p>

双手刚撑直，就被人拦腰提了起来。</p>

薛又又回头，一向温和的哥哥正微笑看着她：“又又，刚才秦阿姨说要带你去洗澡，忘了吗？”</p>

“又又想先和以南哥哥一起看故事书！”薛又又难得大声反驳，“又又会认好多字！”</p>

她重重咬了“好多”两个字，显然是迫不及待要在沈以南面前显摆自己的文化水平。</p>

但这回，一向依着她的堂哥却没顺着她的意思，笑意不改地抱着她往外走，把她给了保姆秦阿姨。</p>

薛又又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影音室的门在自己面前关上。</p>

她委屈地看向秦阿姨：“秦阿姨，哥哥为什么不让我和以南哥哥玩呀？是不是不喜欢我？”</p>

秦阿姨也是一直看着她长大的，弯腰把她抱起来，语气温柔：“哥哥怎么会不喜欢又又呢？他只是想让又又洗澡，其他哥哥都洗澡了，我们又又是不是也要干干净净的？”</p>

薛又又是个特别好哄的小孩，一听这话就疯狂点头：“好！又又也要洗白白！和哥哥一样！”</p>

为了让自己香香的，薛又又还翻箱倒柜找到薛宁以前给的儿童香水，格外隆重的样子逗得秦阿姨直笑。</p>

换上自己最喜欢的奶黄色睡裙，薛又又踩着拖鞋，啪嗒啪嗒跑到影音室，兴奋地推门进去——</p>

“哥哥又又来啦！”</p>

薛又又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沈以南吓了一跳，慌忙推开薛渡凑过来的脸，从他腿上下来，鹌鹑似的坐在旁边，强壮镇定。</p>

比起沈以南涨红的脸，薛渡倒是淡定多了，还拍了拍身边的小凳子，让薛又又坐过来。</p>

薛又又点点头，飞快跑过去，一把抱住沈以南的手臂，转头跟秦阿姨挥手。</p>

秦阿姨见她坐好，叮嘱了薛渡晚上小孩得喝一杯牛奶，就先离开了。</p>

薛又又仰着头研究沈以南的脸色：“以南哥哥，你的脸好红啊，是不是哥哥欺负你了？”</p>

沈以南单手捂脸，唇线抿紧。</p>

他现在害羞地讲不出话来，只能摇了摇头。</p>

刚才薛渡把他抱起来，问他想要什么新年礼物，趁着他思考的空，越靠越近，嘴上还说着没关系。</p>

结果呢！</p>

这哪里是没关系！</p>

又又才五岁，把她带坏了怎么办！</p>

沈以南暗暗瞪了一眼薛渡。</p>

薛渡倒是坦然，还想牵他的手。</p>

还没碰上就被薛又又拿开。</p>

薛又又一手拿着兔子玩偶，一手伸直把沈以南护在身后，充当正义法官：“哥哥！你还说你没有欺负以南哥哥！你就有！”</p>

“妈妈说了要对客人……重，什么重！你好过分！”</p>

沈以南在旁边默默点头，顺便补充了她没记住的那个词汇：“是尊重吗？”</p>

“对对对！就是！”薛又又嘿嘿一笑，“哥哥好聪明！”</p>

一大一小统一战线，薛渡只得配合地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是哥哥的错。”</p>

嘴上说着是他的错，眸光却始终落在沈以南身上，眼尾笑意像一个小钩子，将人的心神尽数勾走。</p>

沈以南耳朵更红了。</p>

“既然承认错误，那以南哥哥你要不要原谅哥哥？”正义小法官转头问沈以南，小脸板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的。</p>

沈以南点点头：“原谅他了。”</p>

薛又又拉着他们俩的手叠在一起，“嘿嘿，那你们和好吧！”</p>

两人拉着手晃了晃。</p>

薛又又眼珠在他们俩之间转来转去，确认他们关系好起来后笑眯眯问：“哥哥，你刚才是不是在抱以南哥哥呀？”</p>

她轻轻一句话，沈以南脸上刚下去的温度又浮现起来。</p>

眼睛紧紧盯着薛渡，让他赶紧否认。</p>

薛渡温和笑笑，抬手摸摸妹妹的头顶：“不告诉你。”</p>

沈以南：“……”</p>

这四个字太欲盖弥彰了吧！</p>

薛又又哼了一声：“你骗人！你明明就在抱！”</p>

小孩子的耐心总是不多，憋了好一会，薛又又图穷匕见：“哥哥！你抱以南哥哥，以南哥哥抱我，我们一起看电视好不好？”</p>

她觉得自己的提议特别完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