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沈以南第一次见薛渡打台球。</p>
他捧着橙汁，呼吸变缓，紧紧盯着薛渡的动作。</p>
一球落袋后，韩叙走到另一侧找位置。</p>
管高俊在边上笑：“现在知道认真了吧？”</p>
十分钟后，一局结束。</p>
韩叙不出意料输了，扯着薛渡要再打一把。</p>
众人也不问薛渡意见了，视线都落在沈以南身上。</p>
沈以南脑中闪过刚才薛渡弯下腰，一杆进洞的场景，脸侧隐隐发烫，点了点头。</p>
“妻管严啊妻管严，男人这辈子沾了妻管严就完了。”韩叙在旁边嘲笑。</p>
其他人问：“那你是什么？经纪人管严？”</p>
“……再提滚出去。”</p>
薛渡怕沈以南在单看着会无聊，让佣人取了点小蛋糕，才继续打。</p>
他们打得热闹，原先坐在沙发上的几个人也围过去。</p>
沈以南坐在原地小口抿着橙汁。</p>
头顶忽然响起一道声音：</p>
“渡哥大二的时候和叙哥一起参加过一个大学生台球比赛，分别是冠军和亚军。”</p>
聂在希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坐在沈以南边上。</p>
他手里拿着两个小蛋糕，递了一块给沈以南。</p>
沈以南接过，放在手边茶几上。</p>
沉默几秒，聂在希忽然笑了一声。</p>
他的视线由上至下，又从下往上，仔仔细细打量了沈以南几圈。</p>
这样的视线让沈以南很不舒服。</p>
他眉心微微蹙起，“你有事？”</p>
“没事啊，就是想和以南哥你聊聊天啊。”聂在希咬了一口小蛋糕，笑起来甜甜的，“你们大学的时候就很熟悉了吗？”</p>
沈以南摸不准他要说什么，只道：“还好。”</p>
聂在希笑了。</p>
还好，那就是不熟啊。</p>
他单手撑着下巴，说：“啊……我还以为你就是渡哥喜欢的那个人呢。”</p>
什么人？</p>
沈以南原本平静的心，因为他这句话，产生细小的波澜。</p>
聂在希眨眨眼，故作意外：“啊，你不知道吗？就是……哎算了，我不说了。”</p>
沈以南有些烦躁，说：“那就别说了。”</p>
聂在希：“……”</p>
他咬着嘴唇，结结巴巴地小声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他很久之前就喜欢一个人。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我们去旅游，他还特地去邮局写明信片给那个人，我还以为……是你呢。”</p>
“当然我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多年，他把那个人保护得很好，都舍不得给我们看。”</p>
最后，他站起来离开之前，又说：“以南哥，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p>
“毕竟，谁没个放在心上的白月光呢。”</p>
……</p>
夜色浓郁。</p>
初夏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顺着窗户灌进车内，沈以南往薛渡怀里缩了缩。</p>
薛渡单手轻抚他的背，另一只手升起车窗。</p>
低头发现怀里人埋得更深，不禁笑着摸摸他的头，“今天玩得还开心吗？”</p>
怀里的人点了点头。</p>
薛渡赢了第二局后，韩叙气得不打了，招呼其他人去搓麻将。</p>
第二层空了出来，薛渡拉着沈以南的手，从背后抱住他，教他打台球。</p>
他真是一位很有耐心的老师，连沈以南这样的外行，也品出了一些乐趣。</p>
玩得很开心。</p>
也许是玩得太开心，离席后反而感觉心里产生几分空落落的感觉。</p>
“还想玩。”沈以南小声说，在薛渡怀里拱了拱，像是依依不舍的小孩子。</p>
薛渡说：“那以后有空，我们多出来玩，好不好？”</p>
“好。”</p>
窗外飘起细细雨丝。</p>
车内开了空调，风吹在后背，是凉的，但车内的温度却更浓郁炽热。</p>
车子一下子加了速，老刘瞥了眼空了的副驾驶，心说还好把小祖宗送小姐那去了，否则得耽误他们少爷多少事儿！</p>
车驶入地下车库，薛渡抱着沈以南下了车，慢悠悠走到电梯间旁边刷卡。</p>
他们身后，老刘开着车，风一样消失。</p>
走进电梯间，薛渡问：“下周末，我可以空出周日，我们去哪里玩比较好？”</p>
沈以南说：“都好，你有想去的地方吗？”</p>
“博物馆？游乐园？还是湖边，海边？”薛渡问的同时，电梯已经到了楼层。</p>
“叮”一声，像是一颗石子坠入湖中。</p>
沈以南的心跳瞬间加速。</p>
走出电梯的监控视角，少年忽然被抱了起来。</p>
双臂下意识环绕对方的颈。</p>
指纹解锁声后不过几个呼吸，他便被掐着腰抵上木门。</p>
黑暗中，对方木质苦香瞬间笼罩。</p>
失控与索取几乎是下意识就发生的事情。</p>
外在的阻碍堆叠在脚边，黑暗让一切理智都化为粉末。</p>
只想什么都不想，彻底融化在这样的夜里。</p>
屋外的雨不知何时已是倾盆之势。</p>
……</p>
两小时后。</p>
沈以南换好睡衣，钻进薄被中。</p>
指尖抓着对方的衬衫，少年仰起脸，轻轻碰了一下薛渡的唇瓣。</p>
“想你了。”</p>
回应他的是一个绵长的吻。</p>
分开时，薛渡温声说：“宝宝，我也好想你。”</p>
他捧着沈以南的脸，那双眼睛里含满深情，“分开的每一秒都在想你。”</p>
“睡觉也在吗？”沈以南难得提出质疑。</p>
薛渡问：“想知道我在梦里怎么想你吗？”</p>
这话透着危险的气息，沈以南不上当。</p>
他重新抱着对方，小声说：“薛渡，我爱你。”</p>
沈以南听见对方低低笑了一声，“宝宝，我很爱很爱你。”</p>
“有多爱我？”</p>
“I Love you, to the moon, and back.（我爱你，从这里一直到月亮，再绕回来）”（注1）</p>
沈以南弯起唇瓣，整个人缩在薛渡怀里。</p>
感受到枕着的人呼吸变浅。</p>
房间里，才响起一声几近于无的轻声呢喃。</p>
“如果，能一直这么爱我就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