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别说独孤九剑了，就连秦风都猛地转头看向他。</p>

怕是自己听错了，独孤九剑咽了一口唾沫，盯着正在摆弄桌上茶具的少年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p>

“没听清？”少年撇撇嘴：“我声音也不小啊……我说，我就是这处梦魇之内的人。怎么了，很惊讶么？你们就身在这处梦魇之中，对于这里来说，你们才是外来者，要惊讶也该是我惊讶才对吧。”</p>

见少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旁的独孤九剑早已经瞳孔地震了。</p>

秦风还算镇静，他将黑剑放回了匣子里，忍着剧痛走到少年身边坐下，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p>

“你知道自己是在梦魇之内，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幻象？”</p>

思索了半天的措辞，秦风还是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p>

如果是真的的话，那么眼前的少年是不是就是骊龙梦魇之中的“真实”？</p>

可少年就好像能看透他在想什么一样，淡然道：“你不用看我，我是没法带你们走出骊龙的梦魇的。”</p>

他不仅知道自己身在梦魇之内，而且还知道自己是在骊龙的梦魇之内。</p>

这让秦风不得不揣测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真假了。</p>

“没错，我知道我自己身在梦魇之内，但我也要纠正你刚才的说法。”</p>

少年随性地把一只茶杯翻过来，往里面倒了一杯茶水，然后推到了秦风的面前：“此处是梦魇，但并不是幻境。而我也不是幻象，我是乐正玉镜。”</p>

说完，他做出了一个邀请的手势，示意秦风喝茶。</p>

这种时候谁都没有喝茶的心思，但秦风看懂了他的眼神，伸手去触碰了一下面前的茶杯。</p>

是烫的。</p>

现在这种状态下的秦风十分敏锐，一点点热量都足以让他被烫伤。</p>

正因为如此，他明白乐正玉镜想表达的意思了。</p>

此处是梦魇，按道理来说他们现在应该身处于幻境之中。</p>

除了外面的风雪——因为那风雪是来自极寒之渊的，他们本就在极寒之渊内。</p>

这之外所有的东西，按道理来说都该是假的。</p>

既然秦风没有沉溺于梦魇之中，并且在梦魇世界里清晰地游走，那么除了风雪之外的所有东西，对他来说都不该造成任何影响。</p>

之前他因为没有触碰过这个世界别的东西，所以尚未察觉。</p>

但是现在他摸到了乐正玉镜给他的茶，这茶水是烫的。</p>

若是在幻境之中，他可以被幻象杀死，却唯独不会被一杯茶水烫到。</p>

而且他被少年救下之后，看样子这段时间一直在喝他熬的药。</p>

自己的伤在这些药物的作用下确实好了不少，而这些药也是梦魇之中的产物。</p>

现在他们所处的这一方世界，不仅仅是个梦魇。</p>

“骊龙的梦魇便是如此。”乐正玉镜看他懂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道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真亦假时假亦真，这里是幻境，也不是幻境。而我是幻象，但我也真实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