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容和煦：“去请姜姑娘。”</p>
“行。”</p>
......</p>
廷尉府找到失踪的小女儿，虽然也让百姓们议论纷纷，但安乐殿女使跨级坐上尚宫职位的消息更是让各宫为此奔走盘算的人捶胸顿足。</p>
和喜宫主位越贵嫔听闻怒急攻心回去就请太医了，静妃柔妃和皇后没听说有什么动静，最气急败坏的人就只有华贵妃。</p>
“为何会是安乐殿的人晋升尚宫？阿秋，你将话给本宫说清楚！”华贵妃胸口急促起伏，眼神狠戾。</p>
阿秋连忙跪下，战战兢兢出声：“听说是有人在其中帮了忙，奴婢已经让人去查了，很快就会有消息。”</p>
华贵妃目光平静注视她片刻，猛然一巴掌甩在眼前人脸上，将人甩得囫囵一个滚撞在了一旁的花梨木椅边：“让人去查？很快有消息？既然没有消息你回来做什么？”</p>
“奴婢有罪！”</p>
“娘娘恕罪！”阿秋连滚带爬，口鼻流血拼命磕头。</p>
殿中鲜血淌了一地，瞧上去便触目惊心骇人得紧。</p>
华贵妃深吸一口气，抚了抚鬓边流苏凤钗：“当真是好一个安乐殿，好一个姜月！”</p>
之前派出去的人都是废物不说，没曾想纪晏霄不在安乐殿她都对付不了一个小小女使。阿秋在她身边多少年有的是腌臜手段，却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谁知道如今姜月居然成了尚宫，还是正五品官职！</p>
远的不说，指不定皇后就在背后幸灾乐祸，嘲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p>
她努力缓和自己的心绪。</p>
决不能自乱阵脚，她还有宁儿，要为宁儿做打算。</p>
跪在地上的阿秋鲜血流进眼中都不敢擦拭，恰巧这时有人进来在她耳畔说了些什么，她连忙跪着爬到华贵妃身旁：“娘娘，奴婢有消息了。”</p>
“说。”</p>
“是暗刑司指挥使顾大人横插一手，在圣上面前提及了姜月那个小贱人。”</p>
华贵妃轻轻吹着茶：“顾崇之？暗刑司怎么会插手这样的事？”</p>
莫不是谁放出的假消息，只为了迷惑宫中人的眼线，再说了这小贱人如何能接触到暗刑司？</p>
华贵妃神色淡如寒冰。</p>
“消息传来确实是顾大人。”</p>
华贵妃喝茶的手一顿。</p>
顾崇之......暗刑司也要和她作对不成？</p>
阿秋忙道：“娘娘可能不知道，先前舒妃娘娘跟安乐殿起了争执，陈镇抚使为难姜月，本已经将人带进了暗刑司，后者却完好无损出来了。”</p>
“听闻之后陈镇抚使被顾指挥使罚得不轻，可见姜月跟顾大人多少有些关系的。”</p>
“眼下顾大人不说是权倾朝野，也是跟廷尉府分庭抗礼的存在，是绝不能轻易得罪的，娘娘可要三思，为了二殿下也不能冲动行事......”</p>
阿秋连连磕头：“娘娘，若真要硬来，只怕和二殿下的母子情谊也会受到损害。”</p>
母子情谊受到损害？</p>
华贵妃望着窗外逐渐昏黄的日光，重重放下茶盏，神色漠然。</p>
“本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宁儿好，只有除掉了碍眼的人，宁儿的路才能走得顺遂。”</p>
顾崇之又如何，暗刑司又如何，她若许以重利，顾崇之就当真会保下这么个狐媚子么？</p>
世人存世，无非威逼利诱。</p>
若有人想要做这狐媚子的靠山，她就一一拔除干净！</p>
“让人去暗刑司走一趟。”华贵妃微眯了双眼。</p>
前途和女人，只要不是蠢货都知道该怎么选！</p>
这姜月蛊惑得她和宁儿离了心，甚至都少踏足她宫里，如今这人越快解决越好。</p>
“娘娘，听闻今日顾大人不在宫中，出宫办事去了。”</p>
“去找。”华贵妃视线落在阿秋身上。</p>
她宫里从来不养无用之人。</p>
阿秋下意识打了个寒颤。</p>
“奴婢即刻就去。”她踉跄退出殿内。</p>
华贵妃起身，另外一个婢女忙恭恭敬敬伸手扶住她，一步步朝内殿而去。</p>
......</p>
宫里的事廷尉府自然也是知晓的。</p>
“公子。”有人行礼。</p>
桌案前的灯烛又亮堂了一些。</p>
“宫中安乐殿女使胜任尚宫，另外二小姐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老爷与夫人都验证过了。”侍卫再度出声。</p>
“嗯。”安子真也是将入夜才回府，鞋袜被春日潮湿水汽浸透，这会儿屋子里才升了炭盆烘烤。</p>
他伸手将炭火拨弄得更加旺一些。</p>
青年面孔在夜色烛火的照耀下又薄又好看，眉目俊朗至极。</p>
侍卫开口：“此事属下已经警告过林太医，他是公子的人，想来是不敢乱说的。”</p>
安子真抬头：“如此最好。”</p>
侍卫将消息册子放在桌案前。</p>
公子这么些年在廷尉府经营的名声已经根深蒂固，老爷夫人也是将其当做嫡系培养，关于二小姐认亲一事想必没人能想得到是公子安排的，更何况张姑娘本就是失踪的安意小姐，这件事如今就算板上钉钉了。</p>
若公子和二小姐结亲，只会有好处。</p>
纵然要放弃户部尚书嫡女也不亏。</p>
但......</p>
“公子，如今安乐殿的势力愈发大了，咱们就不担心？”侍卫说出自己的思虑。</p>
廷尉府跟安乐殿以及户部都跟修筑河堤之事有关，各方势力当平衡才是。</p>
安乐殿的纪晏霄本就不好对付，他的心腹女使想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p>
那姜月女使现下成了尚宫，若是要掌握宫中各处的消息，可不是手到擒来，掌管六尚，谁都得给几分面子。</p>
听闻此事暗刑司还插手了，事情越发复杂。</p>
一个小小女使还成了各方势力的枢纽，手段就可见一斑了。公子纵然挂心二小姐一事，但修筑河堤一事也刻不容缓筹措着，更不容出错。</p>
尚宫已经是正五品官员了。</p>
灯烛摇曳，侍卫面色多了几分阴狠和杀意，那身侧的刀蠢蠢欲动。</p>
“公子，不若杀了那女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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