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雪柔被骂得语塞了一瞬。</p>
方咬牙道:“嘉儿他、他又不是故意的,说了只是意外,他能懂什么?还以为是好玩儿呢。”</p>
“我也不可能教他这些,这要是一个不慎,可是会害人不成终害己的。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我怎么可能,蠢到这么、这么短视。”</p>
“所以真不关嘉儿的事,你放了他,有什么都冲我来便是!”</p>
说完又忙补充,“何况你不也害了我的孩子,已经一命抵一命了吗?”</p>
“我的孩子还已经那么大,要是早一点生下来,要是有稳婆大夫,都……都能活了,那就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p>
“难道还不够你报仇,不够你解气的?不要逼人太甚!”</p>
简清霜见岑雪柔说到后面,眼睛都红了。</p>
嗤之以鼻,“真是好一副痛失爱子的我见犹怜样儿,也真是好一片慈母心肠呢,谁看了能不感动?”</p>
“也真是奇了怪了,你对别人的孩子狠毒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压根儿想不到别人的孩子是无辜的。”</p>
“却认为你的孩子无辜,要求别人对你的孩子仁慈、手下留情,口口声声为他开脱。”</p>
“你这样宽于律己严以待人,不觉得可笑吗?别人又凭什么放过你的小畜生,凭你们够狠毒,够不要脸吗!”</p>
岑雪柔一滞,“可、可这本来就是大人们之间的斗争,与孩子没有关系。”</p>
“我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说明我技高一筹,你不能护住自己的孩子,说明你技不如人。”</p>
“既然技不如人,就该愿赌服输,也该冤有头债有主,冲大人来!”</p>
简清霜大怒,“谁跟你这贱-人赌了,我从头到尾都被蒙在鼓里,从头到尾都被你们骗了,何来的狗屁‘愿赌服输’!”</p>
“我也早就没有别的想头,只想平安生下孩子,母子俩一起过自己的小日子。”</p>
“可就这样,你这贱-人依然容不下我的孩子,光天化日都敢那样公然的杀人……你不是技高一筹吗,好啊,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还要怎么技高一筹!”</p>
说完看向旁边的大汉,“把这小畜生的手指头砍一根下来,以血还血,让这位慈母好生欣赏一下她儿子的痛苦哀嚎吧!”</p>
大汉便狞笑着上前,抓住顾明嘉的手,再掏出了靴筒里的匕首。</p>
岑雪柔魂都要吓掉了,“贱-人……少夫人,你别冲动!你有什么都冲我来,我保证不说了,也不反抗。”</p>
“只求你别伤害嘉儿,他还这么小,真的受不住……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儿上,也看在、看在他好歹也要叫你一声‘母亲’的份儿上……啊……”</p>
话没说完,脸上已“啪”的一声,挨了简清霜重重一耳光,立时火辣辣的痛,耳朵也是嗡嗡作响。</p>
简清霜这才甩着自己的手,近乎咬牙切齿道:“你竟还有脸在我面前提‘母亲’这两个字!”</p>
“我的孩子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这样叫我,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听他这样叫我一声了!”</p>
“还愣着干什么,砍呀!”</p>
大汉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便立时手起刀落,将顾明嘉的一个小指头直接砍了下来,霎时血流如注。</p>
顾明嘉也撕心裂肺的哭喊打滚起来,“啊……好痛……娘,救我……好痛……”</p>
岑雪柔几乎要疯了,“贱-人,你好狠毒,你不得好死……不,少夫人,我真的知道错了。”</p>
“求你饶了嘉儿,不要再、不要再……只要你肯饶了他,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什么条件我也都答应你。”</p>
“只求你能高抬贵手,他才两岁,真的什么都不懂,都是我教的他,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啊……”</p>
一边哭求,一边还挣扎着往简清霜所在的地方蠕动起来。</p>
要不是四肢被绑着实在动弹不得,她势必还要给简清霜下跪磕头。</p>
只因此刻她只是一个母亲,一个救子心切的母亲!</p>
简清霜却仍丝毫没解气,心里仍充满了仇恨与怨毒。</p>